——記方文山的素顏韻腳
方文山，人們提起這個名字往往會以“周杰倫的黃金搭檔”來下定義，從《完美主義》到《青花瓷》，從昔日的推鋰TX到如今的首屈丂c的詞人，方文山所經(jīng)歷的，都成為他寫作的靈感，他也通過自己的努力成就了今日的輝煌，“方以文成山”！他對古詞今用，把韻腳詩演繹得淋漓盡致，他的書名取為“素顏”，而那些素顏中卻透著雋永�。�
“他是李白，否則圍繞他的奇跡，將沒有丂N*解釋合理。”
。0此話出自五月天的阿信之口，那位被譽為李白的“他”便是臺灣著名作詞家方文山。
。0也許你對方文山這個名字感到陌生，但你丂[知道周杰倫，當(dāng)你從他口中聽到“丂X漂泊/浪跡天涯難入喉”（《東風(fēng)破》）、“景色入秋/漫天黃沙掠過/塞北的客棧人
多/牧草有沒有/我馬兒有些瘦”（《娘子》）的時候，就應(yīng)該知道這些電影般的精致文字，全都出自方文山的手筆。《夜曲》、《發(fā)如雪》、《威廉古堡》、《龍拳》等標志性的JAY歌曲也均由方文山作詞。“周杰倫譜曲+方文山填詞”已是當(dāng)今華語歌壇的朂Os拍檔，正如周杰倫所說：“我的歌沒有方文山的詞是不行的。”
。0方文山自栩為民族主義者，以擁有四分之丂[家血統(tǒng)為榮，他的文字也常回到五胡亂華的年代，回憶民族歷史上的苦難與輝煌。除了創(chuàng)作歌詞之外，方文山還從中國傳統(tǒng)詩詞中汲取養(yǎng)料，創(chuàng)造出了丂y新的詩歌風(fēng)格，并命名為“素顏韻腳詩”。
。0根據(jù)他自己的定義，所謂“素顏”，就是丂_ 素面朝天的純粹中文的臉，不使用標點符號、外國文字、阿拉伯?dāng)?shù)字、圖像等化妝品。“韻腳”是指每丂L均須押韻，讀來朗朗上口如同歌謠。如方文山的丂“素顏韻腳詩”《潑墨山水》——
。0篆刻的城。=款在。h雨時節(jié)
。0青石城外。N路泥濘的山水丂{凌空揮毫的淚
。0你是我潑墨畫中。uY白的離別
。0滾動條上。Y終畫不出的那個。
。0空靈自然的畫面，瞬間躍然紙上，既有中國傳統(tǒng)詩歌和繪畫的特點，又有新詩自由跳躍的風(fēng)格。全詩沒有丂N*標點符號，全部由漢字來完成，而頻繁的斷句和空格，又如同水墨畫的留白。方文山說：“寫詩在某種程度上倒像是在悟禪，詩句悠游于花非花、霧非霧的曖昧地帶朂f/耐人尋味。”
。0不過方文山的歌詞作品不同，他的“素顏韻腳詩”將濃烈的色彩收斂了很多，就像從艷麗的少婦轉(zhuǎn)而成為了清新的少女，秉承了自然愉悅的中國詩傳統(tǒng)。我很喜歡“素顏韻腳詩”《我們家貓咪》的朂T兩句：
。0終于。U飽了。b們家貓咪
。0卻忐忑不知它下丂換吃哪丂y魚
。0俏皮而有節(jié)制，恰如其分地表達了貓與人的關(guān)系。
。0無疑“素顏韻腳詩”是回歸傳統(tǒng)的，是方文山對中國新詩的又丂k!反思。五四新文化以來，白話文學(xué)不僅顛覆了中國書面語訂v傳統(tǒng)，也使白話自由體的新詩，取代了有著數(shù)千年傳承的舊體詩詞。新詩的誕生固然值得欣喜，但舊詩傳承的中斷也是中華文化的丂Y'損失。其實，自五四以來仍然有不少人在寫舊詩，諸如魯迅等大家的舊詩功底均十分深厚，尤其是郁達夫創(chuàng)作的大量舊體詩，其質(zhì)量之高絕不亞于古代名詩人，他筆下的“曾因十醉鞭名馬，生怕情多累美人”可謂千古佳句。至今，內(nèi)地、港臺乃至海外華人圈中，仍然散落著不少舊體詩的高手。
。0筆者認為惟有舊體詩的語訂 方能真正表達中國詩歌的意境——單音節(jié)的文字，富有音樂性的平仄聲調(diào)，含蓄幽雅的詞意，浩如煙海的成語典故，這是祖先留給我們的精神財富，在21世紀的今日更加彌足珍貴。
。0“素顏韻腳詩”雖然使用的是現(xiàn)代白話文，但過濾了標點符號等非傳統(tǒng)元素（中國舊詩便是無標點的），著重于韻腳等語訂v音樂性，朂要的是恢復(fù)了傳統(tǒng)詩歌的含蓄空靈。方文山說：“詩是對具象人事物的丂y抽象解譯，是丂y特殊氛圍的審美觀，丂y隨時處于游離的精神狀態(tài)，它游走于丂R事物之間，并且賦予它們不同的生命解讀，但其本身卻無法被任何事物單丂S的定義，詩的魅力與可貴之處即在于此！”
。0周杰倫對方文山的丂S評語相當(dāng)準確：“他的詞像拍好的MV，他的詩像沒拍MV的音樂，想象空間更大。”
。0與周杰倫相似，方文山也出身于臺灣草根階層，未受過高等教育，年紀輕輕便外出打工，在街上送過報紙，做過防盜器材安裝工。他在辛苦工作之余，堅持歌詞創(chuàng)作，向數(shù)家唱片公司投了上百篇稿件。終于，在1997年的丂Y)晚上，時年28歲的方文山接到吳宗憲的電話，從此成為了華語歌壇天王級的作詞家。
。0正如方文山自創(chuàng)的“素顏韻腳詩”，他的歌詞風(fēng)格也常引起爭議，有人批評他運用各種奇異字句來吸引眼球。但歌詞既然是語訂v藝術(shù)，那么口語化與書面化便是歌詞發(fā)展的不同方向，本身并無高下之分。我們正處于丂N*想象力貧乏的時代，英語文化大規(guī)模入侵華人世界，許多小孩忘卻了漢語之美，而方文山濃烈文字的橫空出世，恰恰帶來了震撼。方文山也曾自豪地說：“東南亞地區(qū)的很多華人歌迷告訴我，因為聽了周杰倫的歌感覺漢語的韻律很美，他們才異Y學(xué)漢語的。”方文山歌詞的另丂N*顯著風(fēng)格即是電影感，比如“藤蔓植物爬滿了伯爵的墳?zāi)?古堡里丂rG荒蕪長滿雜草的泥土”（《威廉古堡》）、“籬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/荒煙漫草的年頭/就連分手都很沉默”（《東風(fēng)破》），油畫般的文字，電影剪輯般的節(jié)奏，使得聽方文山的歌詞就像在看丂精彩的電影，這丂p在他的“素顏韻腳詩”里也可以發(fā)現(xiàn)。
。0方文山多才多藝，除創(chuàng)作歌詞和新詩外，還出版過丂g,勵志散文書《演好你自己的偶像劇》。在時尚音樂圈與中華傳統(tǒng)文化間游刃有余，方文山確屬奇才。
潑墨山水
篆刻的城 落款在 梅雨時節(jié)
青石城外 丂泥濘的山水 丂{凌空揮毫的淚
你是我潑墨畫中 留白的離別
卷軸上 始終畫不出的 那個 誰
青春如酒
彩虹尾端的香氣 是丂彎彎曲曲的潮汐
飄上岸的距離 有七種顏色可以橫跨 繽紛的過去
白鷺鷥在遠方山頭姿態(tài)優(yōu)雅的被人用水墨畫上瓷器
這場易碎的雨季 用節(jié)奏輕快的鼓點 在敲打過去
屋內(nèi)泛潮的濕氣 在儲存 日趨發(fā)酵的回憶
我整箱傾倒出 與你相關(guān)而顏色澄黃 的過去
那些 青春如酒的美麗 芬芳滿地
無可救藥的三十丂N*字
丂b 夜來香 在月光中形容你的模樣
素凈的臉上 就連生氣都皎潔的 很好看
蝴蝶
在天空自由鳥瞰著土地 幾個月來的辛苦 終于也收獲了美麗
卻異Y不舍 幼蟲的空氣 蛹破的記憶 攂r,在樹枝上的過去
以及 大雨過后 丂S好吃的嫩綠
妥協(xié)
日漸衰老中的曠野 丂Q錯過梅雨來臨的季節(jié)
于是 我 放棄丂\不染的飛越
不再錯過身邊的落葉 眼前的凋謝 以及迎面而來的 風(fēng)雪
在這個 紅顏終究白發(fā)的世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