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以電影《誘僧》榮獲1993年金馬獎“最佳美術設計”,更以《臥虎藏龍》獲得奧斯卡“最佳美術設計”的造型大師葉錦添,昨天以作家的身份出現在三聯(lián)韜奮圖書中心。他在內地出版的第一部作品集《繁花》昨日與讀者見面。
■文字形成新的溝通空間
一上三聯(lián)書店的二樓,新書首發(fā)式的活動區(qū)中滿眼是葉錦添設計作品的展板,《橘子紅了》、《大明宮詞》、《戀愛中的寶貝》、《小城之春》……在那些絢爛的、華麗的、夸張的劇照下,一襲黑衣的葉錦添出現在眾多媒體和讀者面前。
著名的電影導演田壯壯作為嘉賓講了幾句話后,輪到葉錦添發(fā)言。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鐘,葉錦添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:“我不會講話。”又是片刻的沉默之后,有些緊張的葉錦添才開始介紹自己的書:“《繁花》去年在臺灣出版。這個名字來自書中《逐花而居
者》這篇文章。因文章里談到繁花的意象,而且這篇文章也是出版社的編輯最喜歡的一篇,于是決定用這個名字。”
除了這一本《繁花》,葉錦添在臺灣還出版了攝影集《時代的容顏》,記錄了他所策劃的服裝設計展的《不確定時間》,小說《漫游》等作品。《繁花》集造型圖片、散文、美學于一體,有他的回憶、游記以及造型理念。
葉錦添說他在美術上下了很多工夫,大部分觀眾只看到好看或不好看,但不是所有的都理解。“我后來發(fā)覺,文字在我和觀眾之間形成了一個新的、非常廣闊的溝通空間。如果一個造型觀眾看不懂,看完文字后可能可以更好地理解我在服裝中表現的想像力”。而且,文字對于葉錦添自己來說,也是很廣闊的一片天地,不同的組合文字的方式形成了無窮無盡的意象。寫實的、科幻的、意識流的、武俠的……文字產生了很多效果。在葉錦添看來,因為電影、電視劇、舞臺劇是集體創(chuàng)作的,有的時候需要妥協(xié),自己不能完全表達所思所想。“但是文字可以把我想要的點滴都表現出來”。
■多種藝術形式給我自在的感覺
當葉錦添一番話講完,主持人請現場的媒體記者或讀者提問的時候,出現了冷場,大家都無語。據說,前一天晚上,葉錦添在北大校園中進行的小規(guī)模的幻燈交流會卻是輕松熱烈。這時的葉錦添顯得更加緊張,只是看著大家笑。當他的那些設計打出幻燈時,葉錦添的表情一下豐富了起來,加上手勢的配合,講得有聲有色。
“我原來并不喜歡電影,有一段時間也很迷茫,與徐克合作之后才慢慢喜歡上了電影的造型設計。在香港七年的時間中一直在做電影,直到拍完《誘僧》到了臺灣后,才開始接觸到不同的藝術形式”。葉錦添說,從電影、電視連續(xù)劇、舞臺劇到寫書,對他而言是一個自然的過程。“有的人一路走下來,可能是一直走著,而我在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就轉了一下彎,碰到另一個又轉了一個彎。我個人在走過這些路口后好像也隱去了,但是其中有一種很自在的感覺”。
■從繁到簡向往純粹
從《誘僧》、《橘子紅了》到舞臺劇《美荻亞》等,葉錦添的風格一向給人以富有創(chuàng)意、繁復、華麗、氣勢雄奇的感覺。在《臥虎藏龍》中擔任美術指導時,葉錦添的設計從加法轉為減法,場景被精心設計成極簡風格。
“從前我喜歡的設計是濃墨重彩的、夸張的、豐富的。因為那個時候很壓抑,有很多東西想表達,而且是急于表達出來,所以把所有的元素都加進去,F在,我想找回藝術與生活最接近的本源關系”,葉錦添說著摸了摸自己的頭。
葉錦添認為,那些各種附加的價值思維,只會讓人的情感更加疏離。藝術的單純只是足夠去表達個人的人生感受而已,與其跑到最復雜的符號學中去找,倒不如去看一下生活。“就像我現在寫的這些書,我沒有架構的能力,但是這些都是從我自己的內心中慢慢流淌出來的”。
葉錦添檔案:
自1986年加入第一部電影《英雄本色》(吳宇森導演)以來,葉錦添參與了多部電影的美術、服裝制作。合作者遍及內地、臺灣、香港,包括李安《臥虎藏龍》、田壯壯《小城之春》、關錦鵬《胭脂扣》、羅卓瑤《誘僧》、王穎《端一碗茶》、陳國富《我的美麗與哀愁》等。其中,以《誘僧》獲1993年金馬獎“最佳美術設計”,2001年更以《臥虎藏龍》一片,得到前所未有的奧斯卡“最佳美術設計”與“最佳服裝設計”雙項提名,并榮獲奧斯卡“最佳美術設計”及英國電影學院“最佳服裝設計”。
葉錦添的美術、服裝作品橫跨電影、舞蹈、歌劇、戲劇、戲曲、傳統(tǒng)樂舞、音樂劇等各類藝術形式,創(chuàng)造了恣意于古典、前衛(wèi)之間的造型世界。
在內地推出這本散文集《繁花》之前,葉錦添已經在臺灣出版了四本小說。